2002-01-29

..........: Jan 28,2002

看著病床上虛弱的背影 雖然不是撿著橘子 但依然讓我覺得心好酸

今天一整天,腦海裡浮現的都是這句話
「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。」

雖然不是真的要面臨到這樣的一件事,但著實讓我反省了一整天

一直以來,我到底為他們做了些什麼?
想了許久,似乎一件也沒有。

說得出來的,都是屬於「我自己的」:
擁有的客戶、做過的大活動、企劃過的大案子、三不五時寫出去的專欄廢話。
下午和老娘聊了一會兒,
我們都很慶幸,從小到大,我一直很乖很乖,不曾忤逆過他們。
也很感謝他們給我的管教,那對我而言,受益無窮。

父母是天,就算他們覺得我是豬頭、是白痴、是廢物、笨、蠢,
我都覺得,「對!」

很自豪的,對於「反省」這件事。
不管他們說了什麼,也許當下不服,但十分鐘後,我總是發現,
他們畢竟多活了三十年,足足多了我三十年的人生經驗,
孩子,永遠是孩子。

現在的我能為他們做什麼?

至少,陪著他們、聽他們說話,我盡力而為。

他們想要的,不過就是看到女兒,這麼簡單的一件事,
如果我都做不到,我真的被雷霹死好了!

昨天傍晚我踏進家門後,依照慣例陪著他們看電視、聊天,
依照慣例的坐在娘旁邊幫她按摩兩隻就快不良於行的腳,
爹爹從廚房裡走出來,臉色不是很好看,我以為是因為我太晚回來,
娘說他身體不是很舒服,大概感冒了,
順便,也替爹抓了兩把,
我的按摩功力,從以前到現在,都是讓爹爹讚不絕口的好技術。

看著爹的臉色愈來愈難看,卻不停的問著「你們晚上要吃什麼?」
心裡其實很不捨得,
「你不舒服,別做了,我們自己叫Pizza行了。」

可是每隔十分鐘,爹還是來回於廚房與客廳間.......

幫他刮了痧,卻還是不時看見他按住胸口、皺著眉頭,
終於,爹拿起電話,叫秘書幫他掛急診....
哥放下煮到一半的晚餐,我急忙換了衣服,兩個人陪他飛車到榮總.......

從急診室到病房,好幾度我都差點哭出來,
爹爹的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?

這些年來,我幾乎都忘了,他是個年近60歲的人了!

爹與娘都不再年輕,我卻總自以為他們像當年一樣勇健,
這也許是我們家的壞毛病,身體有任何不舒服,能撐就撐,
不讓別人擔心最好、不麻煩別人最好。

想起爹之前說的事情:
「今天突然發現自己老了,你知道為什麼嗎?
以前去買早餐,別人會問:先生,你要買什麼?
今天在等早餐的時候,老闆突然問:阿伯,你的是漢堡跟火腿蛋喔?
剛才照了一下鏡子,嘩~還真老」

總有一天,我會面臨到更多事,更多讓人心痛難過的事,

我希望能有足夠的能力扶持住他們其中的一個,
以及我自己。